一塊石頭如何撬動280億市值?云南首富的翡翠資本大賭局,這是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,充滿了冒險、機遇和爭議。它涉及到翡翠這種充滿神秘色彩的寶石,以及一個充滿野心和膽識的企業(yè)家。讓我們來深入剖析這個事件的各個方面。
"一、 翡翠的價值與風險"
翡翠,這種來自緬甸的珍稀寶石,自古以來就備受追捧。其價值主要由以下因素決定:
"顏色:" 色彩是翡翠最關鍵的要素,尤其是“綠”。顏色要濃、陽、正、勻,越接近祖母綠的顏色越珍貴。
"質地:" 翡翠的質地要細膩、油潤,結構緊密,無裂紋和雜質。
"透明度:" 透明度越高,價值越高,但也要適中,過于透明會顯得干癟。
"大小和形狀:" 體積越大,形狀越規(guī)整,價值越高。
然而,翡翠的價值也充滿了不確定性,這也是其投資風險所在:
"鑒定難度:" 翡翠的鑒定需要專業(yè)的知識和經(jīng)驗,市場上存在大量的仿制品和劣質品。
"市場波動:" 翡翠的價格受供求關系、經(jīng)濟環(huán)境等多種因素影響,波動較大。
"炒作因素:" 翡翠市場存在一定的炒作現(xiàn)象,價格可能被人為抬高。
"二、 翡翠資本的野心"
翡翠資本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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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年中國資本市場風起云涌,國有企業(yè)改制、民營企業(yè)借殼上市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。
48歲的趙興龍,此刻也正盯著 A 股市場的動向,眼神里閃爍著賭徒般的興奮。
這個曾經(jīng)在緬甸摸爬滾打多年的 “賭石大王”,見過太多人靠一塊石頭翻身,也見過更多人傾家蕩產(chǎn)。
但這一次,他賭的不是石頭,而是更大的局——把翡翠生意搬進資本市場。

01
距離云南瑞麗2200公里外的湖北鄂州,靠紡織業(yè)務起家的多佳股份正是趙興龍的“新獵物”。
一系列股權轉讓和資產(chǎn)轉換后,多佳股份在2006年8月正式更名為 “東方金鈺”,趙興龍成功踏足A股市場。
簽字儀式上,趙興龍握著鋼筆的手微微發(fā)顫。
他想起20年前在緬甸賭輸?shù)谝粔K石頭時的絕望,也想起后來無數(shù)次 “一刀富” 的狂喜。
不過趙興龍的野心并不止于此,他想要的不單是上市,而是讓東方金鈺成為 “翡翠第一股”,讓整個行業(yè)都記住他的名字。
那幾年,中國經(jīng)濟高速增長,民間資本瘋狂涌入藝術品和奢侈品市場。翡翠一夜之間就成了富豪們爭相收藏的硬通貨。

2000年到2009年,翡翠價格平均每年漲幅18%,2010年后漲幅甚至超過30%。
在翡翠大行情下,東方金鈺的發(fā)展可謂順風順水。趙興龍知道,屬于他的時代來了。
2010年,東方金鈺的股價更像是坐上了火箭。一年160%的漲幅,讓這只 “翡翠股” 成了資本市場的寵兒。
趙興龍?zhí)煜み@種瘋狂了。
在緬甸的公盤上,他也見過賭徒們?yōu)橐粔K原石爭得面紅耳赤的樣子。

只是現(xiàn)在,賭場換成了 A 股,現(xiàn)金變成了 K 線圖。
那幾年東方金鈺還推出全國加盟連鎖業(yè)務,武漢世貿廣場專柜里有一串由29顆高綠色老坑種組成的翡翠佛珠,作為“鎮(zhèn)店之寶”擺在柜臺最中央。
雖未標出價格,但號稱價值9999萬元。

有好事媒體問趙興龍為什么不定個實價,他笑著說:“翡翠的價值,在于有人愿意為它付出多少?!?/span>
在那個全民炒股、全民炒房的年代,人們相信資產(chǎn)永遠上漲,就像相信翡翠會一直升值一樣。
沒人注意到,泡沫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出輕微的破裂聲。
02
2014 年,趙興龍的手機里多了一個新聯(lián)系人——“徐翔”。
這個被稱為 “私募一哥” 的年輕人,提出的計劃讓他心跳加速:通過定向增發(fā)和二級市場配合,把東方金鈺的市值推向新高。
于是在深圳某家私人會所的密室里,一拍即合的兩人共同舉杯。

看著眼前這個只比自己兒子大三歲的年輕人,趙興龍恍惚間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——同樣的野心勃勃,同樣的無所畏懼。
按照既定計劃,2014年5月成立的瑞麗金澤投資管理有限公司,由趙興龍持股51%,徐翔由他人名義代持49%股權。
在1年半時間里,由徐翔負責二級市場股價,趙興龍控制東方金鈺發(fā)布高送轉、釋放公司業(yè)績等利好信息予以配合。
午夜時分趙興龍偶爾也會從睡夢驚醒,冷汗浸透睡衣。他夢見自己重新回到了破爛的緬甸礦區(qū),手里的原石切開后空空如也。

好在一切都只是場夢,天亮后,看著不斷上漲的股價,他又變回了那個自信的 “賭石大王”。
2015年7月,東方金鈺股價達到了歷史高點,市值已近280億元,一度被稱為“瘋狂的石頭”。
截至2015年8月18日,瑞麗金澤持有的東方金鈺股票市值51.49億,按照投資比例,趙興龍所持股份賬面浮贏18.65億,徐翔所持股份賬面浮贏17.9億。
可是好景不長,到了2015年年底,徐翔因涉嫌操縱市場被罰東窗事發(fā),就此牽出了東方金鈺。
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趙興龍,知道這次避無可避。

那天晚上他又做了個夢——身后是起起落落的翡翠市場,面前是迷霧重重的緬北群山。
03
1980年代的云南邊境,空氣中彌漫著熱帶雨林的潮濕和走私交易的躁動。
22 歲的退伍兵趙興龍站在瑞麗姐告口岸,第一次見到了改變他一生的東西——翡翠原石。

那些裹著風化皮的石頭,像一個個沉默的盲盒,等待著被人用金錢和運氣拆解。
改革開放初期的邊境地帶,國營商店的柜臺里還擺著搪瓷缸,而地下市場里,翡翠交易已經(jīng)如火如荼。
緬甸礦主、廣東客商、本地掮客在這里形成了一條灰色產(chǎn)業(yè)鏈。游走其中的趙興龍像塊海綿,迅速吸收著這個特殊大學里的 "各種知識"。
據(jù)說第一次賭石失敗后,虧了兩萬的趙興龍蹲在山上的棚子里抽了整夜的煙。
國境線對岸就是緬甸,黑暗中隱約可見山間人家的燈火。
他捏碎手中的煙蒂,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決定:要么在石頭里找到未來,要么就和那些賭輸?shù)娜艘粯樱肋h消失在邊境線的迷霧中。
九十年代初期,瑞麗決定放開珠寶市場,允許私營企業(yè)和個體工商戶經(jīng)營珠寶玉石。1992年,“瑞麗珠寶街”誕生了。

1990 年代,趙興龍已經(jīng)成了珠寶街的???。租來的屋子里堆滿各種石頭和專業(yè)書籍。
鄰居們總能看到,這個漢族男人經(jīng)常對著一塊石頭端詳數(shù)日,餓了就啃幾口冷饅頭。
“一刀窮,一刀富;瘋子賣,瘋子買,還有瘋子在等待。”

趙興龍真的成了一個瘋子,為了觀察一塊蒙頭料,他在煤油燈下連續(xù)研究了 72 小時。
當?shù)V主切開石頭,露出罕見的帝王綠時,趙興龍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獵人般的銳利。這次經(jīng)歷讓他在瑞麗的翡翠江湖有了一席之地。
04
當時的賭石圈有個不成文的規(guī)矩:真正的高手都在黎明時分看貨——因為晨光的角度最能暴露石頭的秘密。
趙興龍總在凌晨四點出現(xiàn),帶著軍用強光手電和自制的放大鏡,這些裝備后來都成了賭石客的標準配置。
1997 年亞洲金融風暴席卷東南亞時,趙興龍正在緬甸仰光參加翡翠公盤。

看著那些昔日風光的礦主紛紛賤賣存貨,他做了一個大膽決定:用全部積蓄抄底優(yōu)質原石。
金融風暴后的五年,中國經(jīng)濟迎來爆發(fā)式增長。當新富階層開始追求奢侈品時,趙興龍倉庫里的那些 "便宜貨" 突然成了搶手貨。
這個曾經(jīng)的邊境小販,開始頻繁出入昆明翠湖賓館的珠寶交易會。
2001年某個深夜,當趙興龍發(fā)現(xiàn)公司賬本上利潤突破七位數(shù)時,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小打小鬧了。
他很快注冊了 "興龍實業(yè)",并完成了借殼上市的“驚險一跳”。
在2007年的胡潤百富榜單中,趙興龍家族以27億身家登上云南首富寶座。

據(jù)傳對于一些不愿顯山露水的富豪,胡潤榜存在一個“潛規(guī)則”:支付一定額度的費用就可以不用上榜。
胡潤開出的價格是50萬,趙興龍覺得高了,壓價到30萬,沒想到最終還是上了榜。
當趙興龍的員工都以自家老板榮登首富而自豪時,那些過往鮮為人知的隱秘歲月,就像翡翠原石的風化皮殼,包裹著趙興龍最真實的底色。
那是邊境線上的晨昏、礦洞里的煤油燈、賭輸后刺骨的絕望、賭贏后暴富的狂歡。
05
2016 年,60 歲的趙興龍站在東方金鈺董事會的落地窗前,看著深圳 CBD 的霓虹燈,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。
此時徐翔案的風波尚未平息,證監(jiān)會問詢函像雪片一樣飛來。
4月11日,趙興龍以“個人原因”為由辭去了上市公司董事長職務,接班的是他35歲的兒子趙寧。

剛一上任,趙寧就提出“將東方金鈺市值從100億元變?yōu)?00億美元”。只不過此時的翡翠市場早已不復當年。
2016、2017和2018連續(xù)三年,東方金鈺的凈利潤一降再降,直到債務危機徹底爆發(fā)。
當心急的債主通過法院申請凍結財產(chǎn)時,萬萬沒有想到,趙興龍和趙寧名下此時竟然沒有財產(chǎn)可供執(zhí)行。
法院隨即查封了云南興龍實業(yè)存放在銀行的翡翠玉石,這批原石價值高達96億。
但債務們都清楚,這批有價無市的原石除了占地方,距離變成錢還有很長一段時間。
作為上市公司,東方金鈺年報上清楚的寫著:
2016年底,原石存貨規(guī)模還是69.15億,而一年之后的2017年,這一數(shù)字就變成了96.54億。
為什么要囤積這么多的原石?原來趙興龍早就算好了賬,向銀行貸款1億元,一年就是585萬利息,而原石銷售毛利達到了66.67%,囤翡翠顯然比貸款劃算得多。
只不過他忘記了一點,從2006年到2017年的11年間,東方金鈺總計出售翡翠原石58塊,銷售金額僅5.86億元。
趙寧很快步了父親的后塵,辭去了公司董事長一職。失去主心骨的東方金鈺如同漏水的破船,沉沒只是時間的問題。

2020年4月,東方金鈺財務造假被揭開了蓋子,證監(jiān)會的處罰決定書紛紛落下,曾經(jīng)風光無限的“翡翠第一股”,最后落個強制退市的下場。
結尾
翡翠行業(yè)的老人們說,東方金鈺的崩塌早有預兆。當趙興龍開始玩資本游戲時,就注定要付出代價。

這個行業(yè)最古老的規(guī)矩是 "現(xiàn)金買石,現(xiàn)石兌錢",而資本市場的杠桿游戲,終究敵不過翡翠行當?shù)?"現(xiàn)世報"。
前兩年,有人說曾在告姐玉城見過趙興龍——他蹲在地攤前,用放大鏡仔細端詳一塊蒙頭料,討價還價的樣子和四十年前如出一轍。
不同的是,這次他只看了五分鐘,搖搖頭放下了石頭。

屬于趙興龍的黃金時代,就像他賭過的那些原石:表面光鮮亮麗,內里卻早已布滿裂痕。
當資本市場的潮水退去,留給他的,只有一堆賣不出去的石頭,和一張寫滿債務的資產(chǎn)負債表。